這兩顆皂都是皂基皂,也就是用現成的皂基加熱融化後,加入食用色素調色,把調好色的皂基一層一層倒入皂模中,就會變成這類的成品。說起來容易,但皂模的細節如此多,又要配色又要把搶時間(皂基冷卻後就又凝固了),而皂基皂的上色技巧很多,每一種都需要大量的練習的,這些作品大約是我練習幾百個小時後的成品。
先說十字架,十字架皂模是自己翻模的,這個十字架的皂,再也做不出第二個,天空中的白色,是雲,是巧合,是一個不被預期的美麗失誤。當脫模的那一刻,我彷彿看見上帝坐在祂的寶座上。
我在大學時期受洗過。曾經以教會為家,教友為家人。但如今,我沒有勇氣再踏入任何一個教會。
我受洗的教會是地方教會,與一般常見的長老教會、浸信會等教派不同。地方教會比較自由,通常也比較小,人數較少。我從大一開始跟著學校團契活動,團契裡各式各樣的人都有,藉著上帝聚在一起,這種感覺還不錯,雖然偶爾我覺得大家挺虛假,每當我遇到困難,無論是生活上、心靈上的困難,團契裡的人總是說:「讓我們來禱告,祈求上帝」,禱告我也會啊,可是,我需要的是實際的幫助或者專心聆聽給予建議,比較具體的做法。只是禱告,太敷衍。
大學時期的班導師是一位基督徒,他看我沒有認真聚會,他建議我到他的教會聚會,這樣他可以督促我,讓徒此屬靈的生命一同成長,我答應他了,這是我做過最大的錯誤。
教會是神的家,可是卻是由人來掌管。我到了這個教會之後,看見許多的黑暗,也遇到曾經讓我痛不欲生的那個她。我們是在教會認識的,她是教會的司琴,她長得很美氣質出眾,大家為她傾倒,當她主動找我說話時,我覺得受寵若驚,於是慢慢走入她設好的局。她開始在星期日約我吃早餐,我們在主日的時候遲到;她介紹我許多經典名著,包括王爾德、雪萊,我為她著迷,多麼美麗又有智慧又有堅定信仰的女生。
那教會裡還有一個與我同年的女學生(當時我們21歲,大四)。教會長老有兩個教讀高中的女兒,長老的太太因病早逝。那個女生常常到長老家聚會,她總是告訴我長老與她討論聖經到很晚,然後長老留她夜宿,長老悄悄走到她身後……。我總覺得長老的女兒們跟她有著微妙的關係,又愛又恨的,難以用言語形容。
長老的媽媽年約六十,在教會裡擔任打掃媽媽,每日把教會整理的乾乾淨淨,她很關心學生們,總是與學生話家常,也總會在愛宴吃飯時,招呼學生多吃點東西,當時的我,很愛這位老女士,覺得她既單純又美好。我本以為她是義工無私為教會的奉獻,有著全然的愛。但不經意得知,原來,教會有付她薪水。離開教會,我最捨不得的是長老的媽媽,我想好好跟她說再見。而離開教會多年後,在路上偶然遇見她,她似乎還認得我,正要開口喚我時,我逃離。
每位會煮飯燒菜的女性們都要輪流準備愛宴,也就是聚會後的午宴。愛宴的預算固定,由當週值日的媽媽們自行採買,自行在烹煮。輪到某些媽媽準備愛宴時,菜肴總是不夠。於是,侵吞預算的傳聞四起。有些媽媽廚藝特佳,總是有人打包愛宴剩菜,這也使得教會姊妹彼此不愉快。其實教會某些時候就像菜市場,人性的貪婪、無理顯露無疑。
教會幹事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全職工作,工時長、時薪少、事情多,舉凡關心教友、製作聚會及教會刊物、聯絡安排各項活動、管理教會收支及一切財產、處理教會大大小小的事,這些都是教會幹事的職責所在。教會幹事曾經帶著我唱詩歌、讀經,她是個好學的女人,因為家暴逃家。在她信仰上帝後進到神學院教讀,畢業後來到教會服務。在她的帶領之下,我對於基督信仰有更深的認識,我把她當朋友般。那時的她白天在教會工作,晚上就讀進修部英文系,我以為我們會一直這樣下去。有一天,長老告訴大家,幹事離職了。幹事離職原因成謎,但我仍私下與她聯絡,她還是繼續帶我讀聖經,我們一起禱告一起讀經。直到有一天與我同年的女學生告訴我:幹事是個同性戀,她被逐出教會了。無從求證的我,相信了這個說法。於是,我與她失去聯絡。
大四,準備研究所的那一年,我天天在教會裡讀書,安安靜的度過一年,也在那年我受洗成為基督徒。不過事情永遠不會那麼順利,後來我選擇就讀離家近的學校,後來我與教會司琴越走越近,成為她的棋子,後來教友們說我愛玩不讀書,後來我從研究所休學,後來,教友們說我是同性戀被逐出教會,後來長老希望學弟妹不要與我聯絡免得被我帶壞,後來我的存在成為一種錯誤,後來,我只一個人讀著聖經再也不靠近教會。
後來,我做出這個手工皂,我覺得上帝真實的存在,我會在心裡愛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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