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5年9月8日 星期二

車程之三--風景

曾經覺得很哀怨,為什麼要花那麼多時間在客運上,時間久了,習慣了之後竟覺得幸福。可以擁有五個小時與世隔絕的時間(今年二月以前我沒有智慧型手機),只能看書、安心睡覺、思考未來或者看著窗外流過的風景。

台灣西部平原很美呢!

常常在新聞報導中看見霧鎖金門,西半部平原清晨容易起霧,能見度不佳之類的報導,總是不放在心上。那是一個初春的夜晚,一上車我就沉沉睡去,連中港轉運站車時我都沒醒,睡夢中覺得越來越冷,我夢見我整個人泡在水中,耳邊聽見水的聲音。驚醒,看時鐘才六點多。天色漸亮,但窗外竟是一片白,白霧從身旁飄過,我們是不是飄在雲霧中呢?我用手抹了一下車窗的水珠,留下一道痕跡。司機真是辛苦,在霧茫茫伸水不見五指的山路段,他必須張大眼睛集中精神只為了把一車的乘客安全送到目的地。我用手指在車窗上寫著:Thanks
也許乘客下車後,司機會看見我對他的感謝。

我很容易在夜晚入睡,坐夜車北上很少失眠,除非太陽昇起。總是能敏感的察覺第一道射出地平線的陽光,然後張開眼睛拿出手機拍照。我拍故我在,雖然是在車,偶爾也讓我捕捉到驚奇的光影,我會有整天的好心情。

煙火炫麗沒有人不愛,某一次上完課回高雄的途中比較晚上車,晚間八點多在雲林一帶,車上的每個人都睡著了,全車只剩我一個人醒著。我無奈無聊地看著窗外的一片黑,突然,遠處一道紅光從地平線往上昇,在夜空裡炸開,綠色、黃色、藍色、火樹銀花。車子繼續往前開,本來以為又恢復黑暗了,綠色的光上昇,炸開,紅色、金色……持續好久,我忍住了想叫大家起床看煙火的衝動,獨自一人看著,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落下。

回到家上網查才知道這天是迎神的好日子,鄉下各地方都舉行繞境祈福儀式,晚上各隊人馬施放煙火祈求神明保祐國泰民安,南部廟會的煙火有時比跨年晚會還精彩可看的。寂寞的我與煙火遇個正著,我由衷的感謝這躺車程。

偶爾會有陰天甚至是雨天,曾經在下雨的午後,再也忍受不住挫敗的我,不想多在台北停留。買了票跳上車後,靜靜的在位置上落淚,雨滴從天而降,落在車窗子上,一行水珠到一片水珠,是不是連天空也在流淚啊。我就這樣一路哭著回到高雄,也許重頭來過,也許迷失了自我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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