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9年11月7日 星期四

關於拼布我想說的是





















前幾天跟人聊天時聊到拼布,學拼布應該帶給我很大的療癒吧,她這樣問我。我曾經學永漢手縫拼布證書班,學到講師科,最後沒有拿證書,但大部份的作業都有完成,拼布在我二十多歲的年紀裡,是不可或缺的存在。

首先,我的拼布老師是台北人,拼布教室在台北,每兩週上台北一次,對我而言是很大的救贖。學拼布的那幾年,總是處於驚恐的狀態,生活及工作都是壓力的來源,讓我夜夜夢靨難眠。能適時逃離讓我窒息的高雄市,到台北上課、逛街、買布、見朋友,是拼布帶給我的第一個益處。

手縫拼布證書班對於功課的要求是嚴謹的,每週都有作業,每天晚上都必須很努力的與作業奮戰,每個作業都很有難度,像是傳統拼布圖形,課本裡的圖形完成尺寸是24公分或30分分不等,但誤差只能在0.2公分內,0.2公分的差距拼布人最懂了。學拼布的日子裡,即使工作很累,心情很沮喪,回到家看到桌上做到一半的作業,竟能打起精神努力做作業。完成作業時刻的歡欣愉悅感,能讓我忘卻工作的挫折感,而作業做不出來配色不順利時,竟然也能讓我忘卻工作上的不如意,至今我仍搞不清楚這究竟是什麼妖術?

學拼布有沒有挫折?有,很大,甚至我覺得這是我生命中極大的挫折。從拼布的創作裡,我感受到自己並沒有特別的美感及美術才華,甚至拼布創作需要大把的金錢,大量布料的搜集、機器升級及大空間,這些都是我沒有的,即便再怎麼努力,這些缺乏都將侷限著我的創作。初次感受到這件事實而不再天真往前,覺得疼痛,但後來我發現職場也是如此甚至更殘酷,機會是給有背景的人,努力終將成為一場空,我已能一笑置之……。

結論,在我二十幾歲的日子裡,拼布及工作、挫折與成就間達成動態的恐怖平衡,讓我不至於放棄所有的一切。如果能重新選擇,我依然會跳入拼布坑的。




2019年11月5日 星期二

屏科大生活吉光片羽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又偷閒回屏科大,這次從早待到晚,見了一些想念的人,去了想去的地方,吃了一個雞排便當。整天漫步在校園裡,想起很多事。

其一.禮讓
在高雄市區騎機車必須禮讓行人及違規的汽車,有時候讓得挺心不甘情不願。十年前在屏科大校園裡騎機車禮讓也是必須的,只是對象不同。

90年代的屏科大,偌大的校地裡只有幾棟據說是仿日本筑波大學大建築物,整座山仍保有相當原始的生態環境,類似荒野。在荒野裡騎機車除了需注意前方車況,亦需注意地上,因為蛇也是要過馬路的。

黑白相間的雨傘節很醒目,遠遠就看得到牠,看到它我會自動迴轉換條路騎。一般的草蛇啦臭青母蛇,因為顏色與路面柏油相似,往往是距離很近時,藉由太陽照射在蛇的鱗片上的反光,才會注意到牠正要過馬路,因為牠是蛇所不能按喇吧催牠快一點,只得停下車來等牠走到路的彼端。如果車速太快,壓過一條正在過馬路的蛇可是會摔車的,摔車摔在蛇身上,怎麼想都不好玩。慢慢騎,禮讓蛇為上策。

其二.又香又臭
屏科大有牧場,有牧場就有豬牛糞尿,有豬牛糞尿就會香味四溢。嚴格說來在校園裡聞到的味道不是最原始的屎尿味,那是經過醱酵後的味道,類似水果放太久酸掉的酒味。我個人不討厭那味道,畢竟純天然濃純香,比起化學味好得多。

學校後山有一座美麗的人工湖,湖水清澈,天氣好時大武山倒映於湖面,很美。常常有遊客忍不住脫鞋捲袖後玩弄湖水,我好想跟那些玩水的遊客們說:那清澈的水其實是淨化過的豬糞尿,是生物處理程序的最後一道。但為了不讓遊客留下陰影,只得忍耐不說不笑,快速離開。

其三.瘋路跑
在城市裡封路辦路跑算什麼?屏科大可是直接在校園裡封路辦路跑,分為五公里組、十公里組。因為地形的緣故,起跑後會先遇到下坡,跑者們會一路輕鬆到山腳下,接著是連續的上坡地形。下坡感覺有多爽,上坡呼吸就有多喘。

大學四年,我跑了三次校園路跑,大四那年因為跑步瘦了二十公斤,跑出全校女生前三十名。這是我與路跑的第一次親密接觸,大學畢業十年後,我又重回路跑的懷抱,可惜已經沒有資格參加屏科大路跑。

其四.生工系的同學舉手
大三下學期曾經到畜產系修「遺傳學」,授課老師很嚴格,常常無預警上完課就小考,上課前也小考。這種老師我其實很喜歡,因此也認真落實課前預習課後復習,就是因為太認真落實這件事,以致於上課時我覺得有點無聊,習題都會了,原文書也一句一字讀過了,只好常常躲在原文書後睡覺,醒著的時候則常常盯著老師的大耳環發呆。

有一天老師上課上到一半,突然對著全班問:生工系的王樺同學是哪位。啊?正在夢周公的我驚醒,怯生生的舉手,以為將為了打瞌睡這件事被斥責。但老師接下來說的話讓我瞬間臉紅。

老師說:全班只有這位外系的同學,連續三次小考都滿分,請這位同學分享一下原因。

那時的我,正忙著準備研究所考試,因為家境不允許補習, 只好到處修課並且認真把上課的內容都學會。被老師這麼一說,從此以後我多了很多朋友,一起研究遺傳學,一起分享人生規劃。現在想起來,挺謝謝總是戴著大耳環的遺傳學老師。